1903 期 / 第4版:4
故乡的那座山(上)
□  张庭祥

      我的故乡南陈镇,位于长子西南,沟水丘山,吉祥发端;灵缘祥瑞,凝聚绵延。东瞻尧庙青龙昂首,南顾仙翁回眸广寒,西眺发鸠白虎卧地,北抔精卫湖水偕天。真可谓是山清水秀之宝地也。徜徉在这美丽可人的山水之间,其心情正像北宋文学家欧阳修所说的:“醉翁也。醉翁之意不在酒,在乎山水之间也。山水之乐,得之心而寓之酒也。”我们暂且不说北面的那个湖,先聊聊南边的那座山。

百花盛开仙翁山

      我近几年退休后,有时在老家小住一些时日,和一些上了年纪的乡亲们聊天时,我问他们去过仙翁山没有,他们一脸茫然的说没去过,不知道在哪里?我问他们上过宣公山没有?他们兴奋的说,上过上过,宣公山太知道了,我们经常上山捋那青圪蛋(连翘)。每年三月初一要去山上献老爷,每年上山的人可多嘞,比赶会的人还多,特别是老婆们秀们多。我问他们,献的是哪个老爷?他们憨笑的摇摇头,说不知道,反正是献老爷,保佑全家平安幸福,过上好日子吧!是的,老百姓就希望老爷保佑平安过日子,不要闹病闹灾的,这就是人们虔诚的愿望!

仙翁山原是伞盖山

      仙翁山坐落于长子、高平、沁水交界处,位于南陈镇西峪上沟村南,海拔1393米。诚然,故乡的仙翁山没有东岳泰山雄伟,没有西岳华山险峻,也无北岳恒山雄浑、更无南岳衡山幽静。但却以历史悠久,“道教胜地”著称。唐代文人刘禹锡说过:“山不在高,有仙则名,水不在深,有龙则灵”,山灵钟秀,塑造了它的自然之美,山上有仙,难怪当地百姓崇拜于它,文人学士寻芳览胜,到此一游。

      其实,仙翁山古代叫伞盖山,明代弘治八年(1493)年版的《长子县志》记载:“伞盖山,在县西南五十里,远望峰峦如伞盖然,故名。伞盖水发源伞盖山下,东北流五十里入漳水。”《水经注》曰:“漳水出鹿谷山,与发鸠连麓而在南。”《淮南子》谓之发苞山,故异名互见也。左则阳泉水注之,右则伞盖水入焉。三源同一山,但以南北为别耳。极目远眺,景色殊胜,晴岚下的丹、漳、沁(沁河支流端氏河的发源地)三河发源于其脚下,清澈亮丽的河水,闪烁如链;晨曦中的主峰,如同一位伟岸的仙翁,飘逸俊秀,神秘无比。

连翘飘香仙翁山

      那么伞盖山何时改为仙翁山,无从考证。究其原因呢,则是因为张果老在此山得道成仙的缘由吧。清嘉庆二十一年版与清?乾隆四十三年版《长子县志》载:张果,号乘蹇,前明有人于伞盖山掘得古碑记,谓果盖飞于此,故伞盖亦名仙公。又山南有岭金鞍,相传果遗驴上金鞍于此。每于清明时,远望石上,仿佛有金光云。望河楼在仙翁山巅前,明土人避兵,建楼其上,遥望东南白气界地者,盖黄河也。今楼虽废铁瓦犹存,稍南有沈藩香火庵。清?光绪八年版《长子县志》载:望河楼,在仙翁山。明时,土人避兵,就山巅建碉楼,地据太行之脊,故取义于望黄河也,相传其瓦皆铸铁为之,旁有沈藩香火庵。

道教所尊崇的神

      古人对神无比尊崇,山林、山谷、丘陵,能出云为风雨,见怪物皆曰神,有天下者则祭之。仙翁山庙在古代是非常重要的道教圣地。供奉的主要是玉皇大帝,太上老君、九天圣母、八仙之一的张果老。

      仙翁庙中的玉皇阁位于仙翁殿的东边,是三层建筑,比其他殿都高。玉皇殿内祀玉皇上帝神像,玉皇上帝全称“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”,即民间信仰的“老天爷”,俗称玉皇大帝。玉皇大帝就是天地万物的主宰,万天帝主——玉皇上帝,乃掌管三界之主神。

玉皇上帝神像

      古人对太上老君尊崇有加,认为他是无所不能的神仙。被确定神仙形象的太上老君在历史中还兼有多种身份。据《神仙传》记载:上三皇时为元中法师,下三皇时为金阙帝君,伏羲时为玉华子,神农时为九灵老子,祝融时为广寿子,黄帝时为广成子,颛顼时为赤精子,帝喾时为禄图子,尧时为务成子,舜时为尹寿子,夏禹时为真行子,殷汤时为锡则子,文王时为文邑先生,一云为守藏史。

太上老君神像

      《周礼·春官·小祝》:“小祝掌小祭祀,将事侯禳祷祠之祝号,以祈福祥,顺丰年,逆时雨,宁风旱,弥灾兵,远罪疾。”《度人经》中出现的最高尊神,是元始天尊。“元始祖劫,化生诸天,开明三景,是为天根,上无复祖,唯道为身。”他是道的化身,一切尊神的初祖。时至汉唐,何代无人?实谓自古及今,其名不去,以阅众甫。故历代彰化出而应号,盖元始祖劫化生诸天,开明三景是为天根,孔子问礼于老氏,叹其龙德神妙无方。

九天玄母天尊神像

      九天玄女,简称玄女,俗称玄牝氏、九天娘娘、九天玄女娘娘、九天玄母天尊、九天玄阳元女圣母大帝玄牝氏,中国古代神话中的传授过兵法的女神,后经道教奉为高阶女仙与术数神。 她在民俗信仰中的地位崇高显赫,乃是一位深谙军事韬略,法术神通的正义之神,形象经常出现于中国各类古典小说之中,成为扶助英雄铲恶除暴的应命女仙,故而她在道教神仙信仰中的地位重要,因她法力无边,除暴安民有功,玉皇大帝敇封她为九天圣母。 “九天圣母殿”在仙翁殿后面。

仙翁山主张果老

      张果老是古代汉族神话传说八仙之中年龄最大的一位神仙,在汉族民间有广泛影响,据张果老自称,他是帝尧时代的侍中,到唐初,已活了三千多岁。他出入常乘一匹白驴,每倒骑之,日行万里,休息时,便把这驴像纸一样折叠起来,置于巾箱中,乘则以水喷之,便又成了真驴。唐太宗、唐高宗闻其名召之,皆不去。后来,武则天又派人去请他,不得已,他跟着使臣上了路。当走到一名叫“妒女庙”的地方时,又假装死去,直挺挺倒在路上,不一会儿,尸体也腐烂了。使臣只好如实向武则天报告。唐玄宗开元二十三年(735年),唐玄宗听人报告说张果老没有死,便派使臣裴晤去中条山请他。裴晤见张果老齿落发白,很不起眼,有点看不起他。张果老见状,便又来了个气绝身死,吓得裴晤赶紧焚香相求,张果老这才苏醒过来,但仍不肯进宫。唐玄宗闻奏后,认为裴晤办事不中用,又命中书舍人徐峤带玺书相请。张果老进宫,唐玄宗问他:“先生得道者也,何故齿发衰朽如此?”张果老回答:“我是齿落发落发稀时得的道,只好这副样子。今陛下见问,不如把齿发尽去了更好。”说罢,把自己的头发拔了个精光,又将牙齿敲掉。唐玄宗忙说:“先生何故如此?且去歇息。”但一会儿,张果老又走了出来,面貌大变,“青鬓皓齿,愈于壮年”,唐玄宗十分惊奇。唐玄宗十分佩服张果老,就授他“银青光禄大夫”,赐号“通玄先生”。唐玄宗还有个好道的妹妹,叫玉真公主,唐玄宗就想把她嫁给张果老。不料,张果老却坚持不受,还唱道:“娶妇得公主,十地升公府。人以为可喜,我以为可畏”。唱完大笑不止,然后掏出纸驴,吹气成形,倒骑驴背走了。

张果老倒骑驴云游四方

      此后,张果老云游四方,敲打着渔鼓简扳,在汉族民间传唱道情,劝化世人。于是,人们便将张果老说成是唱道情的祖师爷了。所谓道情,源于唐代的道曲,以道教故事为题材,宣扬出世恩想。明清流传甚广。《全唐诗·第二十四册卷八百六十》载有张果《题登真洞》诗一首:“修成金骨练归真,洞锁遗踪不计春。野草漫随青山岭秀,闲花长对白云新。风摇翠筱敲寒玉,水激丹砂走素鳞。自是神仙多变异,肯教踪迹掩红尘”。张果老很早以前不知何年何月何时由中条山来到此山修炼二十年,得道成仙。由此,伞盖山易名为仙翁山。世传后人立庙于仙翁山。是岁大旱,乡人持一净瓶,置于供牀,以红纱覆之,恭敬请水。俄顷,瓶水满溢。即持去,无不获雨。岁時香火湮奠,影响灵验如此类甚多。张果老经常往来于中条山、伞盖山、河北邢州五峰山讲经说法。河北省邢台县也有一座仙翁山,主峰海拔449米。据山上的唐代古碑记载,此山原名五峰山,由于张果老在此隐居修行成为八仙之一。唐明皇李隆基奉老子为自己的祖先,抑佛兴道,便敕封张果老为仙翁,改邢州五峰山为仙翁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