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98 期 / 第4版:4
数风流人物 还看今朝(上)
——写在纪念毛主席诞辰130周年之际
□  张庭祥

      毛主席不仅是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,而且是当代杰出的诗人和书法家。柳亚子先生曾以“推翻历史三千载,自铸雄奇瑰丽词”的诗句赞之。毛主席青少年时代即爱好诗词,与友朋即有诗词唱和及对亲友的悼亡、送别之作。此后在长期的革命战争和建设时期,即使在戎马倥惚和日理万机中也仍然保持着这样的爱好,乐此不疲。但有一点在很长一段时间却鲜为人知。毛主席对于自己的诗词或则以为是旧体,怕贻误青年;或则以为诗味不多,因而历来不愿意公开发表。毛主席在延安时,曾将其诗词七十首汇集付印,题名《风沙诗词》,印数很少,只送给亲密的朋友。但由于战争环境,这本诗集未能流传下来。直到抗战时期,才从埃德加·斯诺《红星照耀中国》一书中向世人披露了他的诗作,这就是与中国工农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同样举世闻名的《长征》诗。此后,再一次为国人所知,轰动整个重庆山城乃至全国的,是在重庆谈判期间,应柳亚子先生“索句”之请而书赠柳亚子《沁园春·雪》词,当时赞赏者有之,攻击者有之,成为我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一件盛事。

       一、 《沁园春·雪》写于陕北袁家沟

      1936年红军组织东征部队,准备东渡黄河对日军作战,由子长县出发挺进至清涧县高杰村的袁家沟一带,部队在这里休整16天。毛主席在这里居住期间,曾下过一场大雪,可看到长城内外,白雪皑皑,隆起的秦晋高原,冰封雪盖。那平日奔腾咆哮的黄河,一经冰封,顿失滔滔。这情景和主席词中所写完全相符。毛主席1936年2月7日在陕北袁家沟的窑洞里写成了这首脍炙人口的《沁园春·雪》。

      二、《沁园春· 雪》轰动了重庆山城

      1945年8月28日,毛主席赴重庆与国民党举行和平谈判。8月30日,柳亚子到“桂园”探望毛主席。毛主席偕周恩来、王若飞去沙坪坝南开学校的南津村回拜。在毛主席赴重庆谈判的43天中,两人时有书信往返,晤谈欢畅。柳亚子有一个亡友林庚白,生前想编一本《民国诗选》,遗憾的是书未编成,人已去世。柳亚子为了完成他的遗愿,便继续进行这项工作,并想把选诗的范围扩大一点。于是便想到了毛主席的《七律·长征》。他根据当时流传的版本抄了一份,请毛主席校正在传抄过程中出现的错字,不料毛主席却把自己1936年2月在陕北写的《沁园春·雪》寄给了他,并附有一信。信中说:“初到陕北看见大雪时,填过一首词,似与先生诗格略近,录呈审正。”毛主席的这首《沁园春·雪》书赠柳亚子后,即被许多爱好者传抄。柳亚子接到这首词后,随即就毛主席《沁园春》作了一首和词,题为《沁园春·次韵和毛润之咏雪之作,不尽依原题意也》。

      和词写毕,柳亚子就把毛主席的原词与自己的和词一并交给《新华日报》要求发表。《新华日报》是中共在重庆公开发行的报纸,如要发表毛主席的词,—定要征得作者本人同意。当时毛主席正与蒋介石签订《双十协定》,忙得不可开交。同时,毛主席本人不愿意让人知道他能写旧体诗词,他认为旧体诗词太重格律,束缚人的性灵,不宜提倡。在柳亚子先生的极力要求下,《新华日报》采取折衷的办法,结果在毛主席10月11日离开重庆的这一天,只发表了柳亚子的和词。与此同时,当时在重庆担任《新民报晚刊》副刊《西方夜谭》的编辑吴祖光,于10月中旬得到了一首《沁园春·雪》的词作,是传抄的,也不全,抄稿中遗漏了两三个短句,但还能理解它的大意。吴祖光深深地被这首词的宏大气势所震动,并深深喜爱上这首词,为了补充词中遗漏的几句,他跑了好几个地方,找了好几个人,他把三个传抄本凑在一块,无意中得到了完整的《沁园春·雪》一词。就在这时,《新华日报》单独发表了柳亚子的和词,而毛泽东的原词却未发表。于是吴祖光决定在11月14日重庆《新民报晚刊》第二版副刊《西方夜谭》上发表毛泽东的这首《咏雪》词,标题是《毛词·沁园春》。吴祖光还特意在该词的后面加写了按语:“毛润之先生能词,似鲜为人知。客有抄得其《沁园春·雪》一词者,风调独特,文情并茂,而气魄之大乃不可及。据毛氏自称,则游戏之作。殊不足为青年法,尤不足为外人道也。”《新民报晚刊》发表毛泽东《咏雪》词,顿时轰动了整个山城,并及于全国。两周之后,重庆《大公报》又将柳的“和词”与《毛词·沁园春》集中在一起,以醒目地位刊出。《沁园春·雪》传抄稿在重庆两度刊载后,短时间内,仅重庆一地就有十余种报刊连续发表了对该词的步韵、唱和之作与评论文章。

      人心所向,舆论沸腾,使国民党当局惊恐万状。国民党中宣部召见《新民报》主管人,大加训斥和警告了一通,认为这是为共产党“张目”。不久,在蒋介石授意下,掀起了疯狂的“扫荡战”。国民党《中央日报》《扫荡报》组织了一批御用文人,以“唱和”为名,攻击中国共产党人。国民党中央图书杂志审查委员会审查专员易君左,时任《时事与政治》杂志社社长。他相继写了《沁园春》和《再谱沁园春》词,充当了“围剿”《沁园春·咏雪》词的急先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