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03 期 / 第4版:4
雪落平原寒极致,婉然词动
□  烟染眉

      雪,千里绵延,青山,万里蜿蜒。亘古至今,流转四季,值此际,至寒,寒渐消,万户待春来,新衣袍,围炉坐,吃年饺。

      动容于一场赴世之约,如月圆月缺。我徒步在田垦阡陌,沉睡的大地静得安详,高大的树木从平原到山岗,肃穆庄重,为大地站岗。

       古泉冰涧凌波镜,销骨玉魂雪飘绕,风啸千里,缩到骨子里的冷,松弛了阵法,从北至南静悄悄,寒境之后暖意渐生,待梅开彻大地山川。

       谁将故事吟诵,我偏爱做个不凡的看客,弄墨词藻。

      水凝舟止,我泛一叶月光白,浩渺苍穹。在一个很安静的夜,一人窗前,月光万顷,重山雪罩,遥相影映,万里画卷旖旎风情。

       圣雪纷飞,如蝶缭绕,分不清春夏还是隆冬。谁将玉笛声吹奏,一袭长袍,青丝垂瀑,清泠又高傲。是盛唐的李白床前明月光,是三国的曹植浮沉各异势,还是北宋欧阳修的人生自是有情痴,此恨不关风与月。尽吟杯中酒,不觉寒,纵横古今,情境总相融,感恩于一世相逢。

      时光太匆匆,年华太潦草,勾勒的曲线一笔一划伏线跌宕。人生的坐标,纵是怎般也回不到原点,我在四处张望,正负纵向一如春夏秋冬,轮回有序,皆在坐标系中。

       还好有所怀念,还好有所期盼。还好有年华莞尔,还好有圣雪铺境,还好有诗酒,才让这个冬天不太冷。

       门前推雪,夜里挑灯,不舍这流年似水,当真是如花美眷,你看那眉间花钿,楚楚婉约,女子美透。你看那腕间玉镯,浑然泠动,一如时光静止,又似缓然流淌。是惊艳于一场雪的苍茫浩荡,是动容于万物生灵的吹息天成。

      浮光掠影,芳华如梦,最是雪霁晴空,层山叠雪,岭南松风。阳光明澈又干净地挥洒,铺彻小径。背阴的角落凛冽着冬寒,正午时分负手看这山河风景,暖阳下又觉得美好无穷,总也有心里的欣欣向荣。

      有足音站在我的身后让我悄然回眸,一下子阻挡了我所有来时的足印,枝丫与风牵扯,缠绵不休,哪怕是寒冬。而我依旧嬉戏一般想绕到它的脊背,绕过时光长流,溯源最初的径。

      不光是河流,不光是田野,还有老树梧桐,还有喜鹊登梅,枝头凌窜,从雪里到画中。此际风光,静谧从容,娓娓于心动,芦苇叶长,一直长,一直长,直到拨开来年的水纹,粼粼波动,它也生出了纤长的青影。

      大寒,梅花开至盛极,流光惊雪,他们再度重逢,而我似乎站在它们跟前又似乎是在它们身后,冬天来了,春天还会远吗?清绝又脉动,缓缓于无声,你要枕着地心倾听,你要把目光延伸至时光深处,一切从未冰冻,万物深蛰于大寒,又始于此时萌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