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19 期 / 第4版:4
邻 居
□  柴志俊

      以前,我家是借住在煤管小区的一个小独院,东隔墙的邻居是小郭家,再往东边墙外是一条南北路,路东边就县人民医院的西围墙。

      那是一个深秋。一天晚上十点半以后,我独自在家看电视,里面正唱着人们耳熟能详留传很久的歌“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,世界将会变成美好的明天……”忽然,我女儿敲门进来,说:“爸,我刚才去厕所,在院里听到好像是东院有人喊救命呀,救命呀,是不是东院俩口子生气呢?”于是,我就关了电视,出来门站在东墙的步梯上仔细一听,是一位老人的声音,在不断地呻吟着:“救命呀,救命呀,救救我吧。”我听这不是小郭家的人,然后我就大声问:“你是谁,怎么了?”老人喘着气道:“我是小郭的岳父,女儿女婿去北京旅游了,让我看门,当时我是想去厕所,一进去我眼前一晃,不知怎地就栽倒在地上,头也碰出了血。”我急着又问:“你现在能不能打开大门,如走不到大门,我就从墙上放一条绳子,你把钥匙系在绳子上,我吊上来也可以。等打开大门后,我送你去医院。”他说:“我试一试。”我在大门外边,焦急地等他开大门。约在十分钟后,大门终于打开了。我一看他脸上还有血,厕所的过道上留有血迹。我说你先告诉我你家的电话,我先通知你老伴。然后他慢慢说出号码后,我拨了两遍都没人接。随后我就对他说:“你一定要挺住,咱俩坚持到医院。”说罢,我心急如焚却又不得不小心地搀着老人慢慢地向东边的医院走去……

      当时急诊科值班的是王医生,我说明情况后,王医生问:“你是他家属吗?”我说:“我是他的邻居,人命关天,还是救人要紧,手续由我办理。”然后医生就投入了紧张而有序的抢救工作。

      老人诊断为突发性脑溢血,王医生说:“多亏来的快,若晚些就麻烦了。”随后,就插了管还挂了两瓶滴液。接下来,我就再次拨了他妻子的电话,可还是没人接。又过十多分钟后,我又拨过去,终于接通了,我赶紧和她说明情况。在二十多分钟后,她急冲冲地赶到了急诊科,然后给远在北京的女儿女婿拨了电话,女儿女婿就立即购买机票连夜返回。

      当时病人的妻子带着悲伤的表情说:“人老了儿女不在身边真是不行,今天这事多亏你这个好邻居,况且咱们连面也没见过,真是远亲不如近邻,我全家真得感谢你了。”我说:“邻里之间,谁家出了事,相互帮忙是应该的,你来了,我就更放心了。”凌晨一点多,这里的事情才一切妥当了,我松了一口气,回家休息了。

      第二天上午,我和西邻居在大门外边扫道,聊天的时候,她就突然聊到昨晚上发生的事。她说:“昨晚约十点多钟,我出来去厕所,就听到东边大路上有人喊救命呀救命呀的声音。我想,是不是喝醉酒的人在发酒疯说胡话,要是白天我还想去看个究竟,这大半夜还是不看为好,免得摊上不应该摊的事,所以我就回家睡了,你听见这喊声来没有?”我说:“那你听见的时间比我早,这事我还真的管了。”她有些惊讶地说:“什么情況?你就不怕是酒鬼或者是无赖一类的人讹上你吗?你没听说过救人闹不好也会给自已找上麻烦的官司吗?”“我当时真的没有想那么多。”接下来,我和她聊到了我昨晚和病人去医院的经全部经过。她笑着说:“你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,世上还是好人多。”我听后淡然一笑,心里却是美滋滋的。

      事过四五天之后的一个上午,病人的爱人和女儿二人特意提着礼品来了我家表示感谢。我问:“ 你爸现在什么情况?”她女儿说:“过三两天就能出院了,这几天我一直在医院陪我爸,也没及时来感谢你。叔,那夜要不是你。我真的不敢想象这后果……”我说:“你的心意我领了,你爸痊愈了就好,别客气,咱们是邻居,这是应该的。”

      半月之后,我就搬到新买的小区那边去住了 。

      进入冬季的一天,冬日的阳光暖暖地照着, 使人略感暖意。一天下午,我在街上走着,突然一位骑自行车的老人停在我的面前。我仔细看去,老人身穿大衣,面戴口罩,笑容满面,在我愣怔的一瞬间,老人开口道:“好久不见,你去哪里呀?”他看我有点疑惑不解的样子,又道:“我是小郭的岳父呀!”然后握住我的手继续说:“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呀,我出院后想见你,可是你不在那边住了,我一直在打听你的新住处,谁知今天在这里遇到了你。”这时,我才恍然大悟,毕竟我俩是一面之交,况且又是黑夜那种情况,我早就把这事忘了。然后我就“噢”了一声说:“事情已经过去了,不用老放在心上。要碰上那种情况,谁也会出手相助的。这事搁你,我相信你也会出手帮忙的。”

      他说:“我遇上你这位朋友,是我人生最大的幸运,以后咱们哥俩要经常聚聚。”我说:“好好, 你现在的身体一切都好吧?”他答到:“好着呢, 每天按医生的叮嘱,按时吃药,注意饮食,也适当运动,现在挺好的。”我说:“那就对了,只要咱们身体健康了,就是为子女减轻负担了……” 

      冬天的天气虽然有点冷,但我的心里却感到热乎乎的。